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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吃野菜正当时专注青岛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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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的一次聚餐中,当服务员端上一盘小米面散蒸面条菜时,只见男女一起举箸,有的人还说“快吃——这是绿色食品.....”不一会儿便吃光了。吃野菜,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这不仅让我想起当年吃野菜的往事来——

童年时在初春的天气里,街巷中每每能能听到“卖苦菜子曲曲芽唻——”的叫喊声,似乎在报告着春天来临的消息。母亲这时一定会开门叫住那从乡下来的妇女,买上几扎苦菜子,以便在吃饭时用它来蘸酱吃。母亲说吃苦菜子可以败火,因为春天里人火大,所以要多吃一些清口的东西。

但是由于苦菜子太苦,所以孩子们只能吃几棵就作罢。记得那时大姐从学校里借到一本书带回家里看,那本书就叫《苦菜花》,我也会抽空看几页,但是大姐很快就还回去了,给我留下许多悬想......

吃野菜最多的时候,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们家和许多寻常百姓家一样,在凭着票证供应的粮油副食难以果腹的情况下,只好求助于草根野菜。现在想起来,值得庆幸的是,正是因为有了这挖野菜、吃野菜的经历,才使我对岛城的地理风貌有了最初的了解,才使我有了关于植物特别是野菜的常识,使我懂得了人生的艰辛,助成了勤劳节俭的习惯,同时也感受到了童年的欢乐......

由于摘野菜,我和邻居家的小伙伴,几乎爬遍岛城的几个山头,像榉林山,京山,浮山,太平山等,走遍城市郊区的田间地畴,当时的吴家村,浮山所,辛家庄,田家村都是常去的地方。

为了能采摘到山菜,我常常会顺着山脚、山腰一直爬到山顶上去,在这里我会举目四望,欣赏着我们美丽的城市:白墙红瓦掩映在绿树丛里,波光粼粼的沧海中游弋着船只,蓝天白云中常见海鸥飞翔......我常常会为能生长在这样一个国度,这样一个城市而自豪。

在挖野菜的过程中,我还深深感受到我们岛城植被的丰富多样。而那时的当务之急是要认识许多可以食用的野菜,慢慢地,我学会了鉴别山蒜、水红、野山药、山菜、荠菜、车车子、马齿苋、徽菜、银杏菜、婆婆丁、萹蓄芽、蓬蓬菜、野菠菜、水芹、苦菜等野菜品种。每每在山林中发现又肥又嫩的野菜时,便会兴奋地招呼同伴,然后就顾不上说话,急急忙忙地采摘起来。

为了挖野菜,一群孩子们走出家门,走出城市,来到广阔的田间地头,来到海畔山脚,尽管岁月艰难,但是童心烂漫,快乐得像小鸟儿一样欢呼雀跃,渴了喝一口井水,饿了咬一口干粮。想一想母亲看到孩子中用了、挖了那么多野菜时的高兴劲儿,想一想那香喷喷的山菜包子,便忘记了所有的奔波和劳累......

春天里可吃的野菜品种很多,但是我们家里最常吃的是山菜,特别是用山菜包的包子,成了孩子们特别喜欢吃的饭食。因为山菜没有什么杂味儿,母亲还会常常在馅子中搀上一点韭菜,放上少许肉丁或者豆腐丁,所以味道鲜香可口。

那时吃山菜并非像现在这样到早市上去买些就可以了,而是要到居家附近的山岭上去采摘。回到家里,母亲洗洗剁剁,和好面后,不用一个小时,家里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山菜包子了,这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岁月里,这可是非常犒劳人的美味啊。

多少年过去了,这美味却一直存活在我舌尖上的记忆中……可是有一次在摘山菜时却遇到这样一件事,让我永难忘却——记得那是在浮山的山坡上,在一处篱笆旁边我发现了许多又肥又大的山菜,便高兴地招呼同伴前来采摘,谁知突然从这家人院子里蹿出一只大狼狗冲我而来,我赶紧起身跑离,幸亏被主人看到了把狗吆喝回去,并对我说,遇到狗撵你,一定不要跑,只要蹲下身子狗就跑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狗咬,并由此获得了防止狗狗攻击的常识。

与山菜包子可以媲美的还有荠菜饺子。民间一直有“三月三,荠菜当灵丹”之说,古代经典《诗经》里也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之句,足以说明两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对荠菜就有了了解。荠菜和山菜不同,它不是生长在山林中,而是生长在田间地头,荠菜不能摘而是要剜,每每出发前,母亲就会给我准备好一把小铲子。

荠菜剜起来容易,可是处理起来却很麻烦,回家后,要把根须摘净,洗了又洗,因为怕菜棵中夹杂着泥土和细沙。在我们的城市里春天吃荠菜饺子也算是一种习俗。但是最初我并不太欣赏它,因为它似乎有着一种细微的土腥气息,但是多年后却已然习惯了这种味道,春天里不吃上几顿荠菜饺子便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因为长时间在田间地头挖野菜,常常会有干渴难耐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口渴得很,随身携带的水喝光了,附近又没有井水,突然间发现附近有一块脆瓜地,黑黝黝的脆瓜吸引着我,我瞅瞅周边无人,就大着胆子跑上前去摘了一个脆瓜,刚要放到嘴里吃,突然一个民兵模样的人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时一切的辩白毫无用处,这个民兵便把我带到场院上,关进一件小屋子里,便扬长而去。

估摸着到了中午时间,我猜想此人一定是回家吃午饭了,便从小屋里的小窗爬出来,事先还没忘记提前把那只脆瓜扔出来,这时边检起脆瓜边向一个村子跑去,左转右转最终找到了回家的路。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老远就看到母亲正等在大门口,来到跟前母亲带着哭声问我:“你怎么才回来!”原来提前回来的小伙伴早已把事情报告给母亲了......

由于挖野菜,我那时就对野菜的营养成分,某些野菜的药理作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购买了《野菜食谱》和《中草药手册》等书。关于野菜,书中介绍了包括叶类、根类、茎类和花果类不下80余种,岛城多有分布。

常吃的有——地肤,俗名扫帚菜,含胡萝卜素、维生素A和C,及钙、镁、铁、锰、锌等,中医认为有清热解*、利尿通淋作用,可治疗泄泻、目赤等症;马齿苋,俗名马齿菜,含粗纤维、钙、磷、铁、胡萝卜素,以及维生素B、C,还含有柠檬酸、苹果酸和氨基酸等,

中医认为有清热解*、散血消肿等功效,可以治疗痢疾、肠炎、肾炎等症;荠菜,据测定营养丰富,药理作用也甚佳,水肿、高血压、吐血、便血均可用之;车前子,又名车车子,除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纤维素和矿物质外,还含有熊果酸、豆甾醇、琥珀酸等有效成分,中医认为车前子有清热解*、清肝明目之功效,可治疗水肿、肺热、目赤等症状......

其实查阅历史,我们华夏的先民,早就有吃野菜的习俗。据说《诗经》中就有着丰富的关于野菜的记载,所以有人就说过“熟读《诗经》,荒年可生”的话。另外,更为早些时候的神农尝遍百草,也曾经推荐过许多亦药亦食的野菜。后来,在战争频仍或者是灾荒年月,人们更是以野菜野果充腹度日,于是在吃野菜甚至用野菜治病过程中,充分发挥了先民的聪明才智。

在阅读现代文人散文过程中,我还发现许多作者对于野菜真是情有独锺,从而为吃野菜增添了不少雅意。周作人曾撰文《故乡的野菜》,叶圣陶有文《藕与莼菜》,汪曾祺之文《故乡的食物》都对挖野菜和吃野菜有着细致入微的描述。

现代著名学者郭沫若更是从年轻时就养成了吃野菜的习惯,成家后每年春天必偕妇携子到野外去剜野菜。他爱吃的野菜有二月兰、枸杞芽和马齿苋,并写有短诗:“在群芳谱中自然找不到我们/我们野生在阴湿的偏僻地面/朴素的人倒肯和我们打交道/因为摘去我们的嫩苔可以佐餐......”

而现在的吃野菜,则有了更多的意义和内涵,例如吃腻了大棚菜换换口味,例如尽量避免农药的*害,例如春暖花开之时,到田野里去踏青放风等等......你想一想吧,春阳暖暖,和风拂面,或登高山,或踏平畴,置身于广阔天地之间,手把小铲,把一棵棵鲜嫩的、含天地之精华的野菜收进小篮子中,想一想这些野菜不久就会成为餐桌上的美味,那将何等地兴奋,何等地畅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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