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月22日,是马未都六十岁生日。这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小鸟叽叽喳喳,玉兰花争相怒放,淡香沁人。马未都早早起来,漱口,净面,黑衣黑裤黑鞋,买了鲜花,拿上自己写的一套新书,在书的扉页上郑重地写道:“感谢叶惠方大夫,六十年前为我接生。”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叶大夫门前。
叶惠方大夫笑容满面地接待了他。她精神矍铄,声音洪亮,目光清澈,说起过去头脑清晰,一丁点儿不像百岁老人,她让马未都坐下,又张罗着沏茶倒水,亲人般地与马未都聊天。但她一点儿都不记得给马未都接过生。
马未都告诉她老人家,六十年前的今天,您为我亲自接生,接生的病历整齐干净,病历上有“葉蕙芳”繁体字签名。推广简体字之后,叶惠方大夫索性将姓名中的草字头全部去掉,成为了叶惠方。
马未都说,我是幸运的,常怀感恩心。花甲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接生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幸运。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于万一。
年,叶惠方出生于广东台山县一个医学之家,父亲叶培初参加过著名医学家伍连德主持的免疫工作,担医院的院长。
叶惠方的求学之路走得忙碌而艰辛。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燕京大学医预系,学制3年,之后参加考试,通过者进入协和医学院再进行5年深造。“当时她几乎没日没夜地学,差不多天天有考试,最后医预系名学生只有30人坚持到了升入协和的考试。”儿子王泽养对母亲讲述的这段经历印象深刻。
叶惠方的生活非常简朴:出门坐公交车,家里摆设非常简单,狭小的客厅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老人坐着的凳子能看出明显的年代痕迹,那是婆婆给的,椅子的板面已经凹陷下去,用一块小垫子遮盖着。唯一的“大件”是一架钢琴,那是叶老在女儿5岁时花了大价钱买来让孩子学习的。
叶老吃的很简单,从不挑食,也不讲究,晚上洗澡或者去厕所也不愿开灯,说要省电。她的衣服、床单都是补了又补。30多年没有买过新衣,两条单裤即可过冬。家里没有被浪费的任何东西,像西瓜皮、柚子皮都会被再次利用。
女儿王泽鸣回忆:“我小时候哭闹起来从不喊妈妈,因为她从不在家。”“她这代知识分子,只要有机会作贡献就感觉非常幸福。”“她的一生都在馈赠。”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棵草去。”很多认识叶惠方的人都用这句话来评价这位百岁名医无私奉献的一生。
马未都说,叶大夫的父亲一生行善散财,这样的家风深深地影响了她。叶大夫赤脚穿一双老旧塑料拖鞋,北京的三月天还是挺凉的,她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她说我的脚早年患病,小儿麻痹,生让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练好的,当年参加工作体检时他们都没有看出来。说这话时叶大夫脸上笑得孩童一般。
马未都告辞时,叶大夫执意把他送到电梯口,和他说没事欢迎再来家聊天。
叶大夫魂归道山,马未都写道:叶惠方大夫以一百零一岁的高龄驾鹤西归,应该是一副动人的画面,叶大夫笑容可掬地向这个世界告别,以她精彩的一生向后人昭示生命的质量与人格的魅力。
中国人讲究五福,五福的最后一福就是善终。一个人如果能寿过百年,心无挂碍,安详心静地回归道山就是善终,尤其是在善终时凸显人格魅力,将百年人生化为一瞬,而这一瞬又让更多的人理解生命的含义,释放出人性的光芒。
叶老人生过百,白驹过隙;我们后辈悲至大喜,似乎有些顿悟,开始慢慢去理解生与死。
马未都写的这篇文章名叫《寿者叶惠方》,收在散文集《背影》中。
《背影》是马未都为故去亲友所作,书中人物身份各异、亲疏有别,都在作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痕。二十五个人,二十五篇文章,马未都回忆与友人“遇见”的时光,记录他们真挚的性灵。从文学编辑到收藏大家的过程中,他与各种人物结缘,其中不乏精彩的故事,也成为他人生经历的重要部分。
本书映照了一段特定时期的历史,为时代画像,透过他从事收藏四十余年的经历,折射改革开放初期至今的文化热、收藏热,在历史的河流中,见证时代与人风云际会的珍贵片段。马未都先生不仅是文物收藏家,还是一名出色的作家,最早就是搞创作的,文字功底很深,文章也写得很有味道。
马先生说:“如果天假以年,我会继续写下去,为我们所处的时代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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